说着说着,那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原来不知不觉睡着了。蕊娘看着儿子酣睡的小脸,心头一片柔软,又将林烨方才的童言稚语细嚼了几遍,只觉千般滋味,余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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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明已经冷了心,为何白日里听到秦沄说那番话时,依旧心跳如擂鼓,呆愣之后,甚至想夺路而逃。她一直对他冷冷淡淡的,大约也只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想到此处,蕊娘不由低叹,心想着若是秦沄知难而退就好了,谁知次日他竟又来了,来的理由也很正当——
“我已给郭先生去了信,考校在即,这几日烨儿的功课也需得有人看一看。”
蕊娘自然不好请他出去,且又确实着紧儿子的学业,只得睁一眼闭一只眼,假装对他的真实来意不知。
偏他每次来都只一人,也不带小厮随从,穿着打扮都极低调内敛。来了之后也不要人服侍,斟茶研墨一律自己动手,安之若素,连李婶都悄悄问蕊娘:
“NN,这位爷,真真的是秦家那位国公爷?”
若说蕊娘心里没有丝毫触动,自然是假的。
恐怕连秦沄自己也想不到,他可以为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但他们之间横亘的差距便如天渊,他究竟又能坚持多久,又能坚持到何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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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试探他,也或许是为了报复他,蕊娘开始有意无意地为难他,与秦沄说话时也总是话里带刺,而他竟也不曾恼怒。
这日趁休沐,秦沄带两个孩子出去钓鱼,回来时已近h昏,两人身上都滚得泥猴儿一般,一边走一边还在嬉笑打闹,争先恐后地将泥往彼此身上抹。
蕊娘又是气又是笑:“你们这是去钓鱼,还是去滚泥塘了?瞧身上腌臜的,烨儿,你也不带着煜儿学些好。”
秦煜早拎着手里的小桶跑过来,手一抬,将桶亮在蕊娘面前献宝。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只见桶中十几条或大或小的鱼儿悠游着,他一张小脸满是得意,显见是等蕊娘夸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