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内书房。
连往日装出来的笑容都不再出现在脸上,没有一点遮掩,魏王洪炀面色阴沉的站在一边,看着珠帘后,似有所想。
“跟丢了?”一句话,三个字,竟然变了三个腔调,或温婉如玉、或高亢明亮、或深沉厚重,每一个腔调都十分悦耳,但混杂在一起却说不出的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在魏王洪炀听来也不知珠帘后面的先祖是喜是怒,加之得陇望蜀心情急迫,更不想在这当口得罪祖灵。甚至魏王洪炀还曾独自想过祖灵可以让自己登上大夏皇位的事情,在那把椅子的吸引下,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魏王洪炀微微点了点头,面色不善,恨恨的说道:“过了清河就找不到人影了,这帮废物!本想着先用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小鱼小虾跟着,没想到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珠帘里沉寂,精铁铸就的屋子里掉一根针都能听见清脆的响声。时间稍微长了一些,魏王洪炀似乎觉得自己耳中开始出现尖锐的回声,刺得头生疼。祖灵不说话,那自己说两句吧,这种静寂太过于可怕了。
“我再加派人手去宣州,我就不信要到北地去找那个人不从宣州走。”魏王洪炀自从上一次祖灵把自己的修为提升到玄境巅峰后,对祖灵便信而不疑,即便有些小小的怀疑也都深藏在内心深处,从不敢表露出来。毕竟瞬间把一个人的修为提升到那般境界,这祖灵得是什么层次?不言而喻。
还是没有回声,珠帘那边像是变得空空荡荡没有人存在。魏王洪炀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便服,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让自己好受一点。
几声桀桀怪笑打破了内书房中的沉寂,即便是笑声,在那种一声三变的音调里根本听不出是开心还是恼怒,亦或是要出手惩戒自己办事不利。魏王洪炀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洪家血脉里的那股子执拧被点燃,恼怒的仰起头看着珠帘后面,阴沉的说道:“不知祖上笑什么?”
“不用跟了,随他们去吧。既然跟丢了,再找也不会轻易找到。办法又不是只有一种,当年我早就准备好了后手,虽然差了一点,但却胜在能瞒住所有人的耳目。他们以为我要借助那纯阴之体,严密守护,在我们得手之前哪里又能想到我还有妙计。”祖上说着,有些得意。“安排得力的人手出城,去清河附近,做出寻找清柔郡主那小丫头的样子。记住,要得力的人手,此刻我们胜在出其不意,绝对不能再瞻前顾后。毕其功于一役,事后你就是天下之主了。”
听到天下之主,这四个字所带的热度把魏王一颗心烫的滚热。魏王洪炀声音有些微微颤抖,问道:“不知祖上为什么还要派人去清河?”
“一则,让那面以为我们的实力都出了城,而且找的方向是反向,是为声东击西。二则,城里开始动手后,他们留在城外狙击所有前来增援的武者和道者,务必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城。”祖上的声音有些飘渺不定,即便以魏王洪炀玄境巅峰的修为也要认真仔细聆听才能听清楚到底说的是什么。
魏王洪炀唯一沉吟,说道:“不知祖上要用什么宝物替代柔儿的纯阴之体?”
这个疑问魏王洪炀藏在心里已经许久,反复揣测都找寻不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定论,这件事情还不能和身边任何人商议,事关重大只好在此刻旁敲侧击的问出来。或许自己能觅得一些蛛丝马迹,完全被蒙在鼓里的话,说是祖上,却也不是善类,自己什么时候被卖掉都不知道。
“真月残钰,你可曾听说过?”祖上似乎坦之以诚,毫不隐瞒的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