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哥躺在那里,他的脸上有一些结痂的小伤口,除此之外很干净。身上作战服的一些破口,也被用针线缝好了。
那是很细密的针脚,替他缝补的人,有着一手很好的针线活。可能是他的妻子或者母亲。
“我寻思着,还是让他穿着这身衣服去,他心里会满意。同志,既然你们都叫他一声田哥,我这就不喊领导了……同志,我的儿子他,真的不是逃兵。”
曾经当过兵的田老头在旁恳切说着,嗓子有些发哑。
“嗯,知道……我们都知道的。”韩青禹红着眼眶长吁一口气,然后点头,把手上纸条折好收起来。
细碎的脚步声出现在身后。
田哥的母亲、妻子出现在门外,在两边门框处站下来,有些不安地,看着屋里韩青禹三个。两人的眼眶都是红肿的,面色苍白。
还不及开口问候呢。
“啪哒啪哒……”
关好了羊群的小丫头连手上牧羊的竹竿子都忘了放下,就这么举着跑了过来,跑到门口站住,仰头,转着小脑瓜,细细看了一遍沉默的亲人和刚认识的哥哥们……眼神里有些茫然。
妈妈把她的手牵住,拉到自己身边。
很多话都不忍心当着孩子的面去说,韩青禹和温继飞各喊了声嫂子就卡住了……互相看了看。一旁的吴恤走过去,从背包里拿出收音机打开,然后在小芷凡面前蹲下来,尽力温和说:
“你听过这个吗?”
小芷凡看一眼他手上的收音机,摇摇头。
“这个很好听,我带你去外面听。”吴恤说着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把手掌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