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晌午,演武场的热气腾腾地往人身上蹿,几个上身赤裸的汉子正往身上浇水,个个成了红脸关公,一人抹了把脸,往地上啐了一口,“特娘的鬼天气,连着旱了好几日了!”
一人无精打采地点点头,“据说已经请了道士求雨哪,那臭老道连转了几天,一滴也没下来。”
“贵人们是躲在宫里享福了,倒是可怜我们咯。”一人唏嘘一声,又突然起了兴致,“不过那位小太子可还留在咱们这儿受苦呢!”
“乖乖,太子细皮嫩肉的,受得了这种苦吗?”
“难说啊……”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拍了下方才说话那人的肩,“在说什么呢?”
几位大汉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又劫后余生地松了口气,“季小侯爷,您怎么走路都没声。我们……我们几个就随便聊聊,侯爷又来找大人呐?”
季京酌见他们含糊过去,也只笑了笑,“师父他们在哪儿?”
“后边儿呢,侯爷自己去就成,改天一块喝酒啊!”
季京酌摆摆手,自顾自走到了后院,这儿远比演武场要凉快的多,绿荫如盖,偶尔也有微风拂过递送凉意。再往里走两步,便瞧见正中央站着一位少年,不,应当说是半蹲着一位少年,面庞热得通红,却一动也不敢乱动,一见他的身影,立刻眼前一亮,“小叔叔!”
“站好!”一道浑厚的嗓音喝道,姬怀临浑身一颤,又老老实实地闭了嘴。季京酌暗中好笑,对那说话之人行了一礼,“师父。”
“侯爷可别这么叫我,叫人听去了,又以为我吕某人攀附权贵。”这人身量魁梧,身着一席青色武袍,面貌虽端正,却总带着扑面而来的凶煞之气,叫人忍不住发怵,他抬手放在姬怀临肩上,毫不留情的往下按了按,“练了几日了,怎么就这般不长劲。”
姬怀临被说的面红耳赤,又不敢为自己争辩,只好暗暗憋着一股劲,在心里把他揍了千八百遍。
吕大人一连挫了两位少年,终于坐在了青石板上,道,“来找我作甚?”
季京酌摸摸鼻子,觉得有些心虚,“皇后娘娘忧子心切,特让徒儿来看看殿下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