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虹桥如梦。
商队中顿时便有欢呼声次第响起,间或夹杂着人们对老苟的追问:“咦,这不对呀,苟老哥。你不是说那明月坊中发生的事情无人知晓吗?那你又是怎么得知的?”
“是啊,你说那谢家老祖,当时法身有八十丈高,周围坊市的人都看见了,这等大动静,怎么又成了无人知晓了?那不是挺多人知晓吗?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往外传?”
“苟老哥,你这故事讲得,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啊。”
老苟由得他们说,等将那巨伞收起,伞面上的雨水一抖,哗啦啦,他与马车四周便溅起一蓬水花,惹得围在旁边的人们立时纷纷后退。
老苟却哈哈大笑起来,他用一种很有些欠揍的语气,满不在乎道:“嗐,都说了大家不要当真,权当个热闹,瞎听一回便罢了!行了行了,都散开散开。赶紧赶路了啊!
这雨一下,路上又是水又是泥的,要是不能趁着天黑前赶到栖霞城,大家就跟泥巴一起过夜吧!嘿,真是……”
这番话成功打消了众人继续追问的举动,大家连忙跑回到自己的货物前,该收拾收拾,该启程启程。
商队又一次开动起来,只是这一次由于泥水满路,大家的行进速度果然便慢了起来。
老苟不爱争先,他自顾落在最后头,仍然是赶着他的马车,叼着他的狗尾巴草,与宋辞晚和大白鹅闲谈。
宋辞晚又骑上了大白鹅——
这是大白鹅主动的,对于驮着晚晚赶路这件事情,大白鹅非常执着,宋辞晚骑在它的背上,它就格外神气活现。
它迈着自己宽大的鹅掌在泥泞地上走着,看似脚步有力,可实际上整个鹅身却又仿佛如在风中,地上的泥水半点也沾不上它身,至于说沾到宋辞晚身上,那就更不可能了。
而旁边的枣红马却是一步一泥水,马车骨碌碌滚动着,马蹄溅起脏污,噼里啪啦,不消片刻便染脏了车轮车壁,连带着那高大的枣红马也成了半个泥马。
大白鹅“嘎嘎”嘲笑,得意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