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喜欢一个人而把他弄得郁郁寡欢那种事情我做不到,看你舒怀开心我才会放心,但你顾不好自己的身体我会管你,毕竟你是我的助手,也算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也别净想着要怎麽回避我,平时的工作还是要照常尽心尽力,听懂了没有?」白桐生也拉开了椅子坐下来。
「懂……」凌仲希心想自己果真被他当成孩子训话了。
「懂了就赶快吃,今天的吐司里我让他们加了两片起司,倍增你的活力。打起精神来,不要搞得好像失恋的人是你一样!」
白桐生偶尔直言且严厉,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关心与设想,不着痕迹地为他铺了台阶下,说不感动那才怪。凌仲希暗忖要是凌隆钦的案子完成,与凌家的瓜葛完全斩断之後,如果那时白桐生还喜欢自己的话,那麽他想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跟对方携手一起走下去。
可能是平时手边的工作也多,方勤跟吕竑没有察觉出他跟白桐生间的微妙气氛,像似有那麽一点点什麽,又根本没有什麽。
日子在时而平静与时而吵闹的状态下一天天过去,终於到了与凌隆钦约好看房的日期。
那一天白桐生陪同凌仲希一起到了凌隆钦设计物件的所在处,松艺区虽然位於较高海平的半山腰,即便是开垦中的土地,但是因为有着好山好水的优美景致以及远离世俗尘嚣的仙诗意境,所以大致上已被裤袋很深的独具慧眼者抢购一空,不是建造庄园就是盖景观别墅,有的甚至还设有私人网球场或游泳池,因为地势较高,且一旁又偎着沉静湖,所以入眼尽是难能可贵的山林、湖景跟夜景,实为有钱人赏玩游乐之村,非一般人可随意踏足之地。
凌仲希跟白桐生刚驾车驶入松艺区时,就被眼前华丽的景象给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当然知晓这世上有很多的有钱人在某些很隐密的地方盖起了鲜为人知的金窝银窝,然而听闻毕竟只是听闻,只有当本身亲自深入其境时,才能真正地体会到其中的感官震撼究竟有多大。
在刚铺设好不久的车道上蜿蜒行进,他们终於来到凌隆钦的所在地,那是一栋壮观中透着雅致又秀气的欧式建筑,尽管不似隔壁的花园洋房跟围墙城堡那样地宏伟气派,但四周空出来尚未作整理的地域,似乎还可作出一番无可限量的发挥。
相较於其他已经盖好的奢华建筑,凌隆钦所属的那栋房子,就显得朴素而低调,或许是刚盖好徒有外壳雏形而已,内没装修外没装饰,所以看起来就没那麽惊艳,不过相信只要经过一番打理布置,应该不会输给隔壁舖张夸饰的邻居们。
但假如凌隆钦想将後续的装修弄得像邻居一样精彩,势必得再花上一笔大钱,虽说以凌隆钦的身价与家产弄出几个花园洋房根本不成问题,可是以凌仲希对自己养父的了解,凌隆钦并不是那种卖弄身分地位、享受浮华物质的俗人,他行事低调、没住豪宅、不买特别名贵的车跟表,一切作为就像一个极普通的老板,而今破例在这块富丽之地盖了个房子,究竟为什麽?
是要送给圣辉当作新婚之房,还是要给母亲换个新住家,一扫旧家之前的秽气?
臆测到这儿,凌仲希的心不由得一沉,虽然现在他们做些什麽都已经不关自己的事了,但一意识到他们只想将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撇除得乾乾净净的,胸口就感到一股空落落的愁怅,甚至有种欲逃之夭夭的冲动、不想接下这案子了。
白桐生发现凌仲希在後面没有跟上,於是转回身问道:「怎麽了,仲希?」
凌仲希见白桐生回头来关切,顿时又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实在太任性了,他不能再这样继续优柔寡断造成白桐生的困扰,如果要人不看轻自己,自己就得先自重,就得拿出真本领去说服别人,不该总做些幼稚无理的事情。撇开过去与屋主的恩怨不说,将此一房子给做出令人满意的成果出来,才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