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桉在粘稠窒息的黑暗中醒来,眼睛被一块黑布蒙着,昏迷前的记忆灌进脑海里,他记得在是回家的路上被人用手帕捂住口鼻,古怪的气味钻进鼻子里……
他猛地弹起来,又被身上绑着的绳索重重拽回去。不仅被蒙住眼睛,双手也被绑在身后,身下是把躺椅,他如今半躺着,双手被绑得太久,已经发麻。
恐惧如同阴寒的毒蛇爬满全身,他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
“你醒了?”耳旁传来一声没有情绪的声音,低沉冷冽,是他从未听过的。他的恐惧找到宣泄的出口,猛地转向声源,“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认不出我了?对于自己霸凌过的人这么轻易就忘了吗?”
“我没有!”听见霸凌两个字,他下意识反驳,他对这两个字深恶痛绝,怎么可能霸凌过别人?
“旁观者不算凶手吗?”
林桉哑口无言,所有叫嚣被封杀在喉咙里。很长一段时间,他在充当旁观者的角色,见证过无数个被害者的痛苦与挣扎。
“不是,我是被胁迫的……”他艰涩的解释,无法避免地回想起自己黑暗的高中生活。
“当年你看得清楚吗,想起我是谁了吗?”
林桉呼吸困难,当年以江梧为首的那伙人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他是在高二被盯上的,持续到毕业,两年时间一直跟在江梧身边,所有的恶行都见识过,连心态也逐渐从挣扎到麻木,看过的受害者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怎么会记得其中一个?
他只是旁观,受害者却偏偏找上他。也许是江梧一伙人背景太硬,所以连受害者也欺软怕硬,专挑他这个软柿子捏,权势的厉害之处,他早就见识过。
他咬着唇,态度诚恳,“对不起,我想不起来,无论我当年对你做了什么,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吧。”
“那你再好好想想。”
男人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林桉也急了,“我会尽量补偿你的,请你放了我吧,我妈妈还等着我回家呢。”想到自己的母亲,他控制不住哽咽。他母亲是个盲人,跟他相依为命,他不能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