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给我留下了一份家底,这您是知道的。”李宽眨了眨眼,最终还是隐晦地向对方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倘若裴寂再不知收敛,不改变往日作派,那么或许孙儿可以提前看一看自己继承的家底,到底有多丰厚。”
倘若裴寂死不悔改,他不愿意体面,那么孙儿就帮他体面!
这,就是李宽的话中有话。
“你……”李渊看着态度如此强硬的孙儿,如鲠在喉。
“祖父,一边是外人,一边是整个大唐还有李家,您要怎么选,这还用犹豫?”李宽看着不发一言的皇祖父,他头一回感受到了自家当爹当年的窒息感。
罢了,谁让这就是自己的皇祖父呢。
既然您不愿意破局,那么自是我这当孙儿给您想办法!
“皇祖父,”李宽再度开口后,语气逐渐有所缓和:“要不,咱都各退一步,我呢,不是说非要出这个风头,把人裴寂怎么怎么样,我其实只是想提醒您:我爹是个拎得清的,如果他觉得为了大唐,有必要让裴寂滚出朝堂。
那么裴寂哪怕是届时想要殊死反抗,放手一搏,也只会是个笑话。而您——”李宽说到这里,目光直射李渊的眼睛:“和我父皇之间,恐怕就当真再也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李渊或许是感受到了孙儿的真心,也或许是深刻理解了这番话真正的含义。
许久的沉寂过后,一直难以做抉择的太上皇,忽然舒了一口气。
“宽儿,你过来。”李渊朝孙儿招了招手。
“……”李宽觉得要不是之前爷孙俩聊得话题太沉重,他高低得远远跳开,好防备这老头儿搞偷袭。
可眼下,生性桀骜的楚王殿下也只能为了不惹皇祖父生气,而乖乖走向了对方。
“宽儿呀,”等李宽走进后,李渊伸出一只手,放在少年的肩膀上:“皇祖父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孩子,竟是如此……如此……”李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啥好词来,最终,中庸之道挽救了他的尴尬:“——如此的……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