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啊……”李绩现在都很难理解怎么好好地,自己就成了楚王殿下“最最信得过的人”了,他看着骑在马上,优哉游哉欣赏着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楚王殿下,心中难免升起一阵幽怨:“咱们就这么出来,是不是不大安全啊?”(注1)
“西域行商不都得这样吗?”李宽扭头扫了一眼自己的总管,突然不悦道:“说了,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我现在叫杨宽,你要是愿意呢,可以叫我一声‘公子’,我受得起!”
“……”看着又整活的杨公子,李绩……不,李继忽然觉得自己算是彻底上了贼船了。
“那……公子啊,咱们现在身边就这么点人,万一遇上了马匪……”李绩想说这武器人手没带够,容易出事。
“那就砍他的丫的啊!还用多说?”李宽白了一眼李绩,随后振振有词道:“您看啊,咱们的商队现在表面看起来,马匹数量稀少,更多的是骆驼,这样一来,就更加完美的避开了军队怀疑,同时,这商队护卫少,那不就是妥妥的肥羊一只?这西域的马匪肯定眼馋咱们的货物,咱们为了安全考虑,到时候加入别人的商队随行不就理所应当了?如此一来,这浑水摸鱼,鱼目混珠之下,到时候谁还分得清商队和军队啊?”
“……”听着楚王的话,李绩细细一想,觉得还真是这么个理,可他接着又道:“那您让柴绍、李道宗、姜去、姜盛、窦师纶、袁天罡、这些人各领一支商队老夫能理解,可您让契苾何力和执失思力率领千骑充当马匪……咱就是说何必那么麻烦,大家一起当马匪不就是了?”
“喂,你觉得这样合理吗?这西域突然冒出来近万马匪,你当人西突厥的高层是傻子啊?”李宽头一回发现,李绩的怨气竟然如此之重,这甚至都影响到了后者对整个局势的判断力:“我说,李公,本王怎么发现你最近说话老是有些不着调呢?”
“……”被这世上最不着调的人骂不着调,李绩觉得简直奇耻大辱。
“楚王殿下,”李绩忽然微微一叹,随后道:“老夫明白,您之所以只带老夫以及老夫的亲卫打前锋,是因为您不放心老夫,总担心老夫会在关键时刻缩回去,而并非是……”
“不,本王就是觉得你丫嘴欠,这玩命的活就得带上你!”某人此刻宁愿被对方打上“善于记仇”的标签,也不愿意承认自己高瞻远瞩,寒了良臣的心。
得,李绩点点头,这天算是没法聊了。
从高昌到千水,中间需经过焉耆、龟兹、疏勒三城周转,而距离前往第一站焉耆城,就需要约莫一旬的时间。
而楚王殿下的商队,在出发上路的第二天夜里,就遭遇了马匪。
准确来说,是他们见证了一场劫掠。
“啧啧啧……李叔,”楚王殿下在一处沙丘之上,望着下方被近百西域马匪劫掠的胡商营地,见惯了大场面的他看着眼前的小场面,故作惊叹道:“本地的匪帮可太不讲礼貌了,他们竟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