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我去套尉迟恭的麻袋?”李宽听着老爹那意兴阑珊的伤感语气,突然有些不忍,自己好歹也是做人儿子的,要不他主动出手,帮着老爹跟他的“天下第一好”用物理手段来消除这份隔阂?
嗯,这也算本王尽孝了吧……
“呵……尉迟恭可不是长孙安业,你当你行啊?”李二陛下看着儿子那认真的表情,心间一暖,但随即便准备泼冷水。
“嘿……”李宽闻言挑了挑下巴:“爹,我跟你讲,你说让我造反我可能还得犹犹豫豫怕失手,但你说让我套谁麻袋,嘿……我是这个!”李宽说着,朝老爹竖了个大拇指,随口拍拍胸膛道:“儿子这颗赤子之心,随时准备为父皇赴汤蹈火!”
“好好好好……”李二陛下已经无力吐槽自家竖子了:“楚王殿下这颗赤子之心,可真让朕开眼了!”
“哈~~”李宽闻言打了个哈哈,随后父子二人不再言语,继续向前走。、
直到他们即将到了甘露殿时,李二陛下突然停下脚步。
“爹,你咋了?被我皇祖父打出内伤了?”已经开始寻思晚上吃什么的楚王殿下,听着身后没了动静,于是扭头望去。
但随即,他的脸上,便显露出错愕,继而震惊。
因为李二陛下此刻微微垂手,他看着手中的传国玉玺,表情痛苦:“宽儿啊,当年爹真的错了吗……以至于我的父亲到死都不肯原谅我,天下人也视我当年那拼死一搏为谋逆之举……”
楚王殿下从未见过这样的李二陛下,他知道,越是强大的人,他的软肋,就越是脆弱。
就好比他自己,李宽至今都不敢回想,当年他是怎么陪着祖母的灵柩一路来到长安的。
“爹……”李宽放下架在脑后的胳膊,来到李二陛下面前,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感受着老爹掌心的粗糙,那是多年征战留下来的痕迹,李宽突然仰头朝父亲微微一笑:“自祖母去世以后,我便明白,这世上最无用的情绪就是悔恨,我也不是劝您彻底放下过去,我只是觉得,您没必要把自己给逼成这样。
平心而论,如果现在的我的站在您当年的位置上,我也会那么干的,而且我会干的比您更果断,至少,这举事之前我肯定不会干出求仙问卜的事情,也不会给张公瑾骂我的机会。”
楚王殿下说到这里,李二陛下眼角原本聚集的泪水陡然一散:“你个臭小子,你还想着学朕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