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靖微微眯眼,看着邱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口中说道:“邱兄边上的那人,我倒有些印象,乃是淮南道的才子,名为高勉,为人谦和,但轻易不与人结交,看他此时的表情,似对邱兄颇为推崇。”
顾言之也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遂道:“邱兄身后那人,是岭南道的解元叶运,他的父亲与我师严武乃是世交。”
顾言之的老师严武,是天下有名的书法大家,定居蜀中,但年轻时也有一番际遇,虽然科举无成,可人脉关系并不简单。
听了两人先后所说,罗家云却是一头雾水:“邱兄何时与这些人有了交情?他这些天,除了会试那日之外,都是足不出户,怎会认识岭南道和淮南道的考生?”
同样的疑问也出现在文枝桢心中,但他胸有城府,不会轻易表现出来,若无其事的与起眼交谈。
“两日前,文某去邱兄下榻的客栈拜访,未能得见,对此一直遗憾,恨不能与邱兄促膝长谈,如今在庞姑娘的宴上,总算得偿所愿,心中欢喜。”此话说得情真意切。
邱言笑着回应:“有劳文兄挂怀,不胜荣幸,文兄的名号,邱某早就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定当请教。”
“哪里哪里,”文枝桢摇摇头,淡淡一笑,“说起请教,有关这次会试的策论,不知邱兄有何高见?”他嘴里问着,心中却在组织语言,准备结合自身所学,从策论方面入手,先将邱言压下去。
文枝桢这次过来,本就打算借机行事,这些日子以来,他费尽心思的展露才华,在兴京闯下偌大名声,这本是好事,却偏偏有人将他与邱言之名捆在一起,都说二人齐名,结果反倒让邱言坐享其成。
这种事,可一不可再,文枝桢自然不愿,早就想和邱言分出上下,今日晚宴,就是良机。
可这院中的书生,不知何故,竟站在邱言一边,给对方平添声势,文枝桢念头一动,便有了直接打压的想法。
会试策论的内容,他在考前就已猜出,如今烂熟于心,能引经据典的证明自身观点,配合自身底牌,就算面对心猿、意马,他亦不惧。
这一问,正是要用自己的长处,去对邱言的短处。
只是,邱言却只是摇摇头,答道:“会试已过,尘埃落定,策论如何也只在卷上,有什么好多想的?”
文枝桢闻言,脸色一滞,准备好的话硬是没能说出,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