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霖老和尚几十年都是这个打扮。夏天,短褂;春秋季,中褂;冬天,半大僧棉褂,那腰间还要挷个绳子,怕风吹进身体里受风。颜色,皆灰,跟佛学院的女众一样。有人说他低调,他则回答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像他这样长老级的人物,身上没有一丝明黄的影子。
自从他师父嘱咐让其关照小和尚柏林,他还真往心里去了,生活中存了这档子事。柏林也神使鬼差地来了两回。第一回,是来告诉他,他想在山上住下来,不回上海了。嫌大上海太吵。第二回,也就是两个月后的今天,说现在正管事的善忍法师不打算留他。弄不好,过几天他就得走。问为什么?
柏林说善忍法师怕我师父打上山来。
中午刚过,圆霖在侍者果光的搀扶下找善忍法师来了。天还热着,他着了一身中褂,站在普济寺灵鹫岩旁,心想,师父呀,你老人家在那边不好好待着,乱管闲事,害得我到处找人走后门。圆霖心里埋怨着,手上打着蒲扇,等来果光。果光跑过来说善忍法师请您这就过去。
老师,平时请你都请不到。今个大热的天你怎么来啦?
无事不登三宝殿哪。找你来了。
你住的地方有问题?
……
吃得不好?
……
老师,你别直摇头啊。有事你尽管说。
我是为柏林法师而来。
哪个柏林法师?
编辑部的。
编辑部?